舟远:“嗯。我们早饭也吃完了,差不多可以叫白煜清起来了。”
董方生和南征:“白煜清(师父)醒了?”
舟远解释:“昨晚你们刚走没多久醒的。12点左右睡的,这会儿应该也该睡醒了吧?”
“也就是说师父现在在睡觉?”南征声音提高了点问。
舟远点了点头:“是啊。不过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在装睡咯。我们动静这么大估计他也醒了。”
“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南征有点抓狂,“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我觉得我们一群人吃饭,他醒了只能在旁边干看也很痛苦,不如等我们吃完饭再叫他起来咯。”舟远解释地有理有据。
那边传来了白煜清虚弱的声音:“其实你们吃到一半我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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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躺了整整五天,白煜清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给白煜清做手术的麻醉医生和主刀医生都送了一口气,南征他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舟远昨晚第一时间也已经通知了白煜清的父母,白爸爸和白妈妈也都安心了。剩下的就是董方生这个问题了。
董方生黏在床边,眼泪哗啦哗啦直往外面涌,质问白煜清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他说一声。
白煜清乐呵呵地安慰:“真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我这种情况特别幸运,发现及时,切了后有很大的几率能正正常常地寿终正寝,你最近烦心事那么多,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反而给你徒增烦恼。”
董方生:“癌症还不是大病?我那些事和你比算什么事?”
白煜清:“你那边不是事关你的事业嘛。事业对男人很重要啊。再说了我这个是很轻很轻的那种。现在已经都切了,肚子都开了口子切了,应该已经切得干干净净了。哦对,听舟远说你的婚也不结了还出柜了?”
“嗯。不结了。出柜了。过去真的特别害怕出柜,出了之后发现也就那样。也就被揍了一顿。”
“你被揍了啊……”
“还好还好。就被打青了几块。至少,他们打我时候用的力气,就说明他们至少没被我气病,我也算放心了。”
“哈,是这样么?你能这么想也挺好的。那你形婚那事真不形了?你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的……”
“本来想形婚就是为了你……”
“嗯?怎么能说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喜欢稳定。本来就是假的,谁知道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把形婚当成洪水猛兽一样。”
“卧槽,那是结婚啊!不是随随便便掏钱去买俩红本本拍个照,那是……”那是什么呢?白煜清也说不上来了。
世人都在说:婚姻和爱情无关,婚姻是爱情的火葬场。
可是那些在婚姻中遭受挫折的人,又经常抱怨:所有的爱情都化为了泡影,当初的山盟海誓全做了空。
嗯?这是两拨人么?还是说……婚姻具有“波粒二象性”?
“反正是假的。反正不移民国内同性也结不了婚。退一步讲结婚那事有那么重要么?不就一个形式。也就用来堵一下嘴碎的人的嘴。国内基本上中年的Gay大都选的形婚,我就……就以为你也会选这条路。谁知道你居然那么早出柜了。你那么在乎你爸爸妈妈的一个人,居然还真敢出柜。”
“我这么诚实坦荡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不出柜?”白煜清被董方生弄得哭笑不得,“就是因为我喜欢稳定平静,我才不可能形婚,婚姻这里面不确定性太多了。”
董方生有点着急地解释:“我也是千挑万选的对象。我和胡瑶也算认识五年了,我相信她的为人。我……我也并不是说为了形婚才来找你,我是以为,我们能借这个机会……反正你要是一定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再想其他的。”
“嗯……好吧。好吧。行吧。开心……就好。”
所以在董方生的逻辑里:他和白煜清分别领了结婚证后,两人就能合情合理地同居在一起。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白煜清好,因为白煜清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这里面的风险性他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或许,他的想法才是过于乐观和天真了。
南征码着字,瞥着外面,董方生用轮椅推着刚刚清醒过来的白煜清出去透透气,然而好像尽是朝着没人的小角落钻去了。噫,南征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什么出去散步,分明是丢下南征这个高瓦电灯泡两人跑去约会去了。
这边南征和舟远在企鹅上同步聊着白煜清的八卦。两个人都猜测,这会儿,估计董方生该向白煜清求婚了。他这次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送戒指。
确实,如南征和舟远所料,那头,董方生看四下无人了,颤颤地掏出了已经被焐热的戒指盒子,朝着白煜清打开:“本来,我在你回N市前就想给你的。本来还想再过几天,找个好点的、安静的地方再和你说这件事,可是你昏迷着那几天,我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白煜清看着那枚闪着耀眼白色光芒的指环,没回答。
董方生有点着急,拉起来白煜清的手,开始直接套戒指。
白煜清由着他把戒指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