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气?
他们没有想过这些怪物也需要换气这个问题。
这么说起来,前面几次,那些怪物确实会时不时把头冒出水面,而今晚,它们一次都没有冒出来。
路西北摸着下巴,嘀咕道:“水性变好了?”
“问它吧。”慕青时指了指筏子底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不定还能说人话。”
底下还缚着一只中了圈套的倒霉蛋,正以微弱的力道坚持不懈地撞击着筏底。
三人找了块近岸着陆,把筏子底下的东西一起拽了上来。
那只倒霉的小怪物被绳索缚成两截,一截套住了脖子的位置,一截套住了躯干的中部,它性格显然十分倔强,仍不住地在地上翻滚扑腾。
它浑圆的躯干有一只大海碗大小,长足有近两米,稍微扭动一下也能带起一层土。
躯干的皮上附有半透明的鳞片,尾梢的位置是碗底状的,与蛇的尖梢型显然不同。
那只在最顶上的人头与它的身躯格格不入。
三人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它固定在一棵树上。
路西北鼓起勇气看向它的脸,发现只是一张陌生少年的脸颊,不由长舒了口气。
幸好。
自从上次向寒说看到了覃也,他就生怕……
“咳,你,”路西北率先开了腔,“听得懂吗?”
那怪物冲他吐了吐舌头,满脸诡异的笑意。
“卧槽!”苏念啧啧称奇,“这动作好人性化!”
这神情,活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儿。
“这是听得懂呢,还是听不懂呢?”路西北歪了歪脑袋,细细端详这只满脸写着无所畏惧的怪物。
慕青时则不慌不忙折断一根树枝,将怪物的下巴挑起,去观察它的脑袋与躯干相连处。
只见那里的皮肤紧密相连成一片,并没有什么异样。
“实在不行,咱来个现场活体解剖吧。”路西北道。
慕青时和苏念同时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路西北怔了怔,犯了难:“啧,不是,我也就那么一说。主要它长成了一个人头,我对它下手总觉得有点同类相惜……”
忽然,那小怪物撇了撇嘴,说了两个字:“坏人。”
慕青时忍俊不禁,看了看路西北:“听见没,它骂你。”
路西北瞪圆了双眼:“哎呀,你个小杂种还真听得懂啊。”
那小怪物也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吭哧吭哧地声音,半天又吐出两个字:“坏人。”
“哈哈,”路西北饶有兴味,“小朋友,你是不是就会骂这俩字儿啊?”
旁边的慕青时和苏念不约而同地叹出一口气。
发现对方也在叹气,他们不由对视了一眼。
苏念估摸着慕青时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这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觉得它更像人了,完全下不了狠手。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杀虫灭鼠时极少有怜悯之心,杀鸡杀鸭时有怜悯之心的人便多了起来,到了狗时开始有反对的声音……而当面对一个类人的智慧生物时,这种超常的恻隐之心更是油然而生。
路西北倒是逗着那怪物玩逗上了瘾,回头冲慕青时说:“它就会说这俩字儿!有点萌啊,要不把这只带回家养着吧?多教教说不定能说点别的呢。”
“……”苏念深深觉得以后一定要离路西北这种脑残远一点。
慕青时斜睨路西北:“你确定?”
路西北被他眸中的锋刃刺到,忙笑笑:“开玩笑玩玩笑。”顿了下,重新抬起头,双目灼灼,“你说给它做个手术切掉一半再安上义肢是不是能走进人类社会?”
“把你的手脚给它,它估计就能替你去上班了。”慕青时讥诮道。
三人对着那怪物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一朵花来,便索性解开绳索放它放回了湖里。
路西北还自顾自地给它取了个名字:“铁蛋”。
铁蛋下水时,路西北一个劲地冲它挥手:“铁蛋,拜拜。”
苏念问慕青时:“就这么放了?”
“不然,”慕青时看了他一眼,“你煮着吃了?”
“……那我们今晚上不是白干了?”
慕青时笑了笑,意味深长:“没白干。”
苏念一见他笑就发憷:“你肯定又发现了什么是吧?”
“其实我们今天晚上不是真的为了逮它们才出来的。”路西北转过头来,笑意深浓。
苏念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果然,路西北继续说道:“因为青哥说,它们很大机率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们才特意试了试。你看,我们两个在禁地上呆了半宿,它们连门都不出;一载上你,它们立马倾巢而出,你说你魅力是不是太大了?”他脸上浮起兴灾乐祸式的调侃,“不愧是女神看上的男人。”
苏念被他说得毛骨悚然。
“冲着我?”
“没错。”慕青时娓娓道,“我们被它们追的时候,筏子上无一例外都有你。”
“神经病,它们追我做什么?我跟它们又不熟。”苏念匪夷所思。
“哎,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得到了女神的爱,还在这负心薄幸的,合适吗。”路西北还是没个正经。
“闭嘴。”苏念忍无可忍骂了一句。
“看来,”慕青时扭头看着他的双瞳,目光熠熠,有如其间布满了远空星子,“你身上有它们要的东西。”
稍顿,慕青时猛地凑近苏念的耳朵,低低问道:“你是不是从砖冢拿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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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念带走了什么?
路西北:女神的心X1
苏念: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