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给予被笑的莫名其妙，作为一个基佬，他并不是很喜欢和非男友以外的同性做过于亲密的行为，刚刚炎煜的行为显然有点越界，一次还可以说是好奇耳洞，那第二次呢？
他知道这个场合不合适讲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问，炎煜却摇了摇头，直接越过他，在他身侧停了一瞬，接着便去房间里翻箱倒柜了。
孟给予又一次愣住了，刚刚炎煜越过他，凑在他耳边的那句呢喃，让他在一秒钟内感觉从头到脚麻了一下。
“别害怕。”
炎煜轻声说，带着安抚的意味。
“……”
他能看出他害怕。
这是安慰？
这是安慰啊？
孟给予回过神，嘴角克制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往上勾。
在这种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鬼跳出来一口咬住脑袋的环境里，他几分钟前还在担惊受怕，现在他满脑子竟然想的全是‘妈的酷酷的小帅哥真的好撩啊……’
整颗心就像用力摇晃过的罐装雪碧，拉开拉环的那声动静就是行动指令，下一刻，有无数透明带着气泡的小鸟从罐子里飞出来，对着天就撒欢一样的叫，雀跃得恨不得裸奔！
“想啥呢你。”
秦韧走过来推了他一把，无情的把所有透明小鸟串成了串就准备架火烤顿美的：“你他妈想什么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笑这么荡漾！”
“……”
“你死了。”
孟给予面无表情在他后脑勺上印了个巴子。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想这些七七八八的时候，孟给予正了正神色，扫了整个房间一眼。
从房里的灯摁了也没反应，孟给予手机早没电了，现在就是个废机，于是李成华肩负起了打光师的职责，站在房间中间，捧着个手机望天。
这个房间很大，大门看起来很low但是内部装修却很不错，至少比他们住的三号楼二层宿舍好多了。
这房里厕所和浴室还特意分了两个小间，特别讲究，一张双人床靠墙角摆着，跟门同一边的墙边则摆着个玻璃茶几和长条沙发，一张长方形书桌摆在床尾处，衣柜跟书桌并排，地板中间还铺着毛绒地毯，除了没有窗以外就像普通一体式公寓房一样。
“这幼儿园还有这种房间？设计鬼才是不是把全部正常想法都塞这里了。”
孟给予啧了两下忍不住吐槽。
“来。”
炎煜突然出声招呼。
孟给予凑过去的时候态度很正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
炎煜手里拿着两个相框，站在床头柜那，见他走过来便干脆递过去给他看。
孟给予顺势接过，借着李成华打的光能清晰看见相框里框得很仔细的照片。
“余国强和邱园长是夫妻？”
孟给予看了一眼相片有点惊讶，照片上两人还很年轻，笑得很甜蜜，邱园长穿着洁白的婚纱，余国强打着领结，黑西装一丝不苟。
虽然余国强和邱园长平时总爱一块儿看他们吃饭，但其实他俩并没有任何亲密举动，甚至看上去还不是很熟，这两个人竟然是夫妻？
“应该是。”
炎煜手里拿着一小摞没装框的照片一张张往后翻，床头柜的抽屉大开着。
孟给予过去把手里的相框放下，也没伸手去接相片，就凑了个脑袋过去就着炎煜的手看，全是邱园长和余国强的合影，看着还挺恩爱的样子。
两人离得很近，炎煜翻照片的手一顿，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下翻，抬起眼皮看了孟给予发顶一眼，没有说什么。
“靠！我靠靠靠靠——”
“你们快来看！”
秦韧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颤抖，连带着这声经典国骂都有点飘。
“我操啊！妈的，什么东西啊！”
秦韧站在书桌前，一甩手将手里的照片扔在了桌面上，孟给予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他背对着这边，撑在桌面上的手抖了几下。
“怎么了？”
李成华就站在中间，看他情绪有点不对立马走到他身边问。
手机光跟着他移开，孟给予和炎煜这边顿时暗下来不少，干脆也跟着走过去，看看秦韧这是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
秦韧抬手指着桌面那十几张照片说。
根本不用拿起来，光是甩在桌上散开的那几张就已经让三人呼吸一窒。
炎煜走过去把相片摞好，拿在手里一张一张开始往下翻，孟给予就站在他旁边，李成华自觉地将手电筒对准他的手。
第一张很正常。
是邱园长，余国强，李照和三十六个漂亮可爱的孩子的大合照。
邱园长和余国强看起来还很年轻，李照更是不仔细认根本认不出，阳光开朗的笑容，如果不是炎煜记人的五官记的比较清楚，估计都看不太出来。
“往后，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秦韧撇了照片一眼，出声提醒道。
炎煜手没停，继续往下翻。
第二张，邱园长和余国强依旧笑容满面，一边的李照却笑得很勉强，脸色难看，三十六个孩子都瘪着嘴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第三张……
第四张……
第五张开始，邱园长和余国强没什么变化，笑得跟从前几张照片里复制粘贴似的，李照从阳光开朗的青年变成了胡子邋遢头发一看就没打理的邋遢大叔。
三十六个孩子露在外面的脸上胳膊上小腿上开始出现青紫红痕……有几个孩子在嚎啕大哭。
一直到第十张……
邱园长和余国强还是那个复制粘贴的他们，李照变成了一个阴郁宛如幽灵的暗黑青年，站在照片最后，一只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盯着镜头。
孩子……三十六个孩子……没有几个还完整了。
是的，完整。
第一排最中间坐着个小男孩，半边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扁了，另一边却还是完好如初，他看起来心情挺好，一边脸上眼睛笑得眯起来一边眼珠子直接掉在眼眶外，被几根肉线粘附着，扯住它不让它掉出去。
第二排最左边，一个绿着脸咧嘴笑得很愉悦的令在场三人都觉得很眼熟的小孩儿……
三十六个孩子，整整齐齐，没一个完整，把第十张照片和第一张摆在一起，没人会认为这两张照片里的人物竟然是相同的。
第十一张照片。
炎煜的手抖了一下。
那是几个孩子光着身体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画面，男孩女孩都有，有几只明显是大人的手从画外穿过，按在孩子光裸的身体上。
第十二张照片……
只能看见孩子的身体和几个大人的半截身体，孟给予看见了白天他们在房间里找到的那半截皮鞭，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支的针管。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里那根皮鞭是完整的，被一只黝黑的手臂捏住鞭首，鞭尾抽在一个女孩赤·裸的背上，在女孩的背上还有其他触目惊心的伤痕……
照片里的场景看起来很混乱，成人小孩儿混成一片，唯有画面角落里，一个淡淡的身影，散发着弥漫天际的愤怒，通红着一双眼在远处盯着这场罪恶狂欢……
“哈……”
炎煜压着声音低喊了一声，照片在他手里被握成一团，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愤怒到极致的征兆。
其他人也很愤怒，但炎煜的反应已经超过了正常情绪的范围，他像是马上就会彻底崩溃，走火入魔一样，抬起头的时候孟给予看见他发红的眼睛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别的，下意识扑过去一把抱住他还在颤抖的身体。
秦韧和李成华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发愣。
炎煜平时不爱说话，比起爱逗爱耍贫的孟给予，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不好接触，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是礼貌而疏远的态度，稍微熟悉后他可能偶尔会主动跟你搭话，但大多也只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如果非要找个能跟他正常说话还不被冻死的人，那可能只有孟给予了。
然而那也是只是能够正常说话，总之，没人见过他有过情绪失控的时候。
就像他自己说的，哪怕当初刚进蜃楼，抱头痛哭的也只有孟给予一个，他就是看看。
“没事了，放松……”
孟给予抱着他，不住地在他背后拍拍，跟哄小孩儿似的，炎煜刚开始还挣扎两下，在他死活不松手‘老子要抱你到海枯石烂’的攻势下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
没有问他怎么了，孟给予只是抱着他不停地在背后一下一下的拍着，直到感觉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他才舒了口气，但双手依旧箍着他的后背不敢放。
秦韧和李成华特别有眼色的站在旁边不敢动，只是担忧的望着他们。
良久，久到孟给予都怀疑这人撒完野发完疯怕不是他妈睡着了的时候炎煜终于动了动。
两只手环过孟给予的腰，在他腰后轻轻拍了两下，小声说：“我没事了。”
孟给予没反应过来，依旧抱着他一动不动。
炎煜：“……”
他突然笑了笑，硬是从孟给予怀里伸出一只手，摸上了这人的左耳。
孟给予耳朵颤了一下，动了动回过神来，就听怀里刚刚还柔弱得像只受伤幼兽的小帅哥语气淡淡凑到他耳边说：“怎么？舍不得放手？”
温热湿润的气息扑了一耳朵，孟给予的左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红到了耳朵尖，他一把推开炎煜站起来，憋了半天，最后只能木着脸说了句：“牛逼。”
秦韧：“……”
李成华：“……”
你们究竟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啊！剧情发展的围观群众都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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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谈恋爱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