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的花？”肖竞不解道。

“张珩刚才跟我说，他去小羽墓地打听林叔叔的消息时，看见她墓前有束新鲜的玫瑰，但是近几天的来访登记里，却没见有人来看过她。”

肖竞神情严肃道：“他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地去送？”

林亦清摇了摇头叹道：“大概是因为林叔叔一直不喜欢他吧。刘哲可能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去看过小羽，担心他知道了会更生气。”

肖竞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说：“刘斯宇三个月前来明东一中当了数学老师，李小涵两个月前开始被人跟踪……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去跟踪李小涵。难道是他在她身上找到了林羽的影子？”

林亦清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指着简历上的家庭住址说：“这个，咱们只好当面去问一下了。我回来队里，就是想等你醒来一起去。”

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肖竞悄悄把对方这句话加工了一下，十分得意地想。

林亦清像是听见了她在想什么，立刻解释说明道：“这样如果刘老师情绪比较激动，还能交给你来处理一下。”

肖竞：“……前提是他还乖乖在家呆着‘养病’。”

“如果监控里那团阴影真的是他，我想不出他必须要跑路的理由，毕竟秦锐的不在场证明，同样也适用于他。”林亦清说。

肖竞点点头，在林亦清胳膊上拍了两下：“行，那咱们就去一趟……哎你觉不觉得这案子特有意思？哪个人都看着有问题，可哪个又都有杀人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说这宋健到底是谁杀的？要不要来玩玩侦探游戏？”

林亦清倒是很认真地顺着她的玩笑话想了会儿，摸着下巴说：“新手作案，但又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对宋健有一定的了解，并且还要有说得过去的杀人动机，这样想来——”

“怎么样？”肖竞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问。

林亦清眼神骤然一冷，伸直胳膊指向肖竞：“犯人就是你。”

肖竞：“……”

“不然为什么你好巧不巧、瞎溜达都能溜达到命案现场去？而且为什么平时都好好的，你刚一来，当天晚上宋健就死了？”林亦清咄咄逼人地说，“肖队长，贼喊捉贼，你演技很好嘛！”

“行了行了，别入戏太深，到底是谁演技好？”肖竞无奈地扶额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还有个地方需要好好找这位刘老师确认下。”

林亦清疑惑道：“什么？”

肖竞神秘兮兮地冲她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离开刑侦队，开着车往刘斯宇家去。肖竞把着方向盘，对旁边又在欣赏风景的林亦清说：“两段监控，两件来源可疑的凶器，两个学生的证词，一个还没找到的嫌疑人，还有对他们三人没有证据支撑的怀疑——哦对，加上这个刘斯宇，算是四个。这些就是咱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有什么想法？”

林亦清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问道：“说起来，那两件在王建斌家里发现的东西，技术那边有结果了吗？”

“已经出了。跳绳上有宋健的微量血迹，电/击/枪上能提取到少量烧焦的皮肤组织，DNA还在比对，但十有八九就是电晕宋健的那把。当然，这两个东西上面，都只有王建斌的指纹。”

“电/击/枪从哪儿弄到的？这种违/禁/品的来源应该不难查吧？”林亦清问。

“对于你这样的好好公民来说，当然不难，想弄到这些，无非就是网上那几家店有偷偷在卖嘛！但稍微在道儿上混过的基本都知道，像电/击/枪这种用着顺手、而且成本不高的东西，来源其实杂得很。有的人甚至自己按着教程DIY，都能组装个出来凑合用——当然安全系数肯定是无法保证的，一个没弄好还容易漏电……”

肖竞滔滔不绝地做着科普，说了半天才终于说到点儿上：“意思就是，还在查。”

林亦清耷拉着眼皮说：“领导，以后你开会，我决定等到最后五分钟再去听，保证听到的都是精华。”

下午的阳光很好，天也蓝的澄澈。肖竞偏头瞥了眼窝在副驾驶的女孩，觉得她似乎心情颇好，不由得想借此机会，把从昨晚开始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关于林亦清的问题问出口。可话到了嘴边，她又隐约感觉这个话题不会太愉快，于是只好作罢。

可她越是拖着不问，这个问题就越是发酵个没完没了。事实上，自从顾局跟她说完那句“你自己去问她”以后，只要一没在想案子，她就开始不停地脑补，王建斌“因为她是…”那后半句话到底是想说什么，以及他后来为什么又不肯说实话了。

比如现在，她甚至都忘了去接林亦清的话茬，又不自觉绕回了这个困扰她的未解之谜，直到她毫无进展的瞎琢磨，突然被女孩有点别扭的话音打断：

“我也不是嫌你啰嗦，”那个声音说。

肖竞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林亦清甩了她一眼，扭头看向窗外不再理她了。

肖竞纳闷地就着这个现象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肯定是小丫头看她半天没吱声，以为她生气了，特意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