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絮走在街上，这一片已经聚起了不少人，原因无他，在子时，会有一场烟火表演，这里地势高，阁楼又多，看起来自然方便。

她苦笑着摇摇头，没了同看的人，单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烟火又有什么特别的？

张醉然在楼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人。

都已经一个月了，余飞絮天天来找他，纵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要思考思考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了，更何况，更何况这样子的余飞絮，真的很让人心疼。

眼看着那背影越来越远，张醉然猛地捶了拳桌子，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飞絮！”

“张公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余飞絮回过了头，正好看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姑娘走到张醉然身边，十分亲昵地拉了下他的袖子：“张公子好巧啊。”

“你怎么得空出来了？”张醉然勉强地笑了笑，余光不住地瞟向余飞絮。

惊鸿拢了拢自己的斗篷：“今晚不是有烟火吗？我就来看看，没想到刚好遇见你，上次你说明天要走，我还以为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没想到还能碰见。”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余飞絮的耳朵。

他连自己要出征这事都要告诉这个姑娘吗？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就好像……熟识多年的老友。

余飞絮呆呆地站在原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骨节泛白。

惊鸿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余飞絮，很疑惑地看着张醉然：“这位姑娘是……”

张醉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余飞絮上前几步走到了他们跟前：“我叫余飞絮。”

惊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余姑娘，你好，我叫惊鸿.。”

余飞絮称赞：“真是好名字。”

“姑娘过奖了。”

“你们是要看烟火吗？”余飞絮看似漫不经心，“这边视野是挺好的。”

“飞……”张醉然还没说出句完整话，余飞絮便又抢了先：“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看。”

“那余姑娘路上小心。”

余飞絮冲着她点点头，转身快步向前走去，心里酸酸的，像是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涌上喉头，再循着漫到脑子里，叫她难受得紧。

“张公子，张公子？”惊鸿见他魂不守舍，不由得出声提醒：“咱们上楼去吧，那里更好看些。”

张醉然望着余飞絮消失的巷口，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没有再理会旁边的姑娘：“惊鸿姑娘，我还有些事要做，不能陪你了。”

要什么面子，在这里跟她置什么气，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爱她护她宠她吗？就算……就算余飞絮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那又能怎么样，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

大不了，就是从头再追一遍罢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余飞絮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连珠似的从瓷白的脸上滑下，她现在才知道，看到他身侧有佳人相伴时有自己多么心痛。

那姑娘人甜身软，又言笑晏晏，跟自己一比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张醉然以前喜欢自己，怕也是一时蒙蔽了双眼吧。

余飞絮捂着脸，蹲在墙角，低低呜咽。

“我说呢，躲在这儿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余飞絮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

张醉然心疼不已，伸手就在她脸上擦了擦，“哭成小花猫了都。”

“啪！”

他的手又被拍开了，但余飞絮露出的却是一种很痛苦的表情，身体依旧在颤抖，她拼命摇着头，和上次一模一样！

张醉然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连忙将自己的手拿开，试图安抚余飞絮的情绪。

“飞絮，你别激动，你是不是，不想我碰你？”

余飞絮使劲儿摇头。

张醉然回想了两次的相同点：“那你是不是不能跟人亲密接触？”

余飞絮喘着气，然后点点头。

张醉然吞了吞口水：“你上次说不喜欢我，是不是，也不是你本来的意思？”

他盯着余飞絮的眼睛，期盼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