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长公主让太医去赵府诊脉,在赵瑜钦久病不愈后他有又特意入宫去询问了那位太医一番,这才发现了端倪。
原来赵瑜钦早是将死之人。
在大概半个月前,赵府传出过赵瑜钦生病的消息,也就跟寻常头疼脑热一样不是什么大病,但当时因为两家结亲,长公主还派人送东西过去看了看,不过那次却没有瞧见赵大小姐人。
其实那个时候赵瑜钦就已经染上了怪病。
听赵家出来指认的下人说,开始是赵瑜钦的右手莫名其妙溃烂流脓不止,一直在屋子里哭喊,怎么都养不好,
因为婚期将近怕婚事受到影响,所以赵家人就整日给她灌药,让她不管是白日还是晚上都只能昏睡,这样就不会吵闹了。
后面赵家依旧暗地里寻找名医,但是赵瑜钦的手却并没有丝毫好转,一直到将一整条手臂都烂完了也没法子。
不过说来也是怪,整只右手烂掉之后伤口就没有再扩散,好像忽然就抑制住了一样,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
于是赵家更加彻底的将此事瞒下了,只要人还在,这亲就还能成,一条手臂算不得什么。
然后就一直等到成亲那日将人装扮一番扶上了花轿,但赵瑜钦的身体早就垮了,上了花轿就晕倒了,直到被周府拦在门外才发现,于是谎称是不堪受辱所以气晕了过去。
后面没几天赵瑜钦死了,所谓的心疾什么的都是编造的,只是为了将赵瑜钦的死赖到周家头上,让周家做这个冤大头。
本来如果赵家不那么贪心,这件事私了的话周湮也不打算将赵瑜钦死的真相公之于众,毕竟闭门拒婚从规矩上来讲是周家不对,所以也想着这样算是补偿,但没想到赵府欲壑难填,自认得理故不饶人,周湮这才在金銮殿上将一切说出来。
事情反转得出乎意料,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赵府无从抵赖,这事也就丝毫怪不到周湮头上来了。
说来也多亏了那日苏禾的无意提醒,若是不是他提起赵瑜钦之前生病的蹊跷,周湮一时也想不到这些。
“果然,娶个贤内助回来可保一家安宁。”
苏禾听了周湮前头的一番解释并未多大反应,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才皱眉。
周湮不以为意,反而因为解决了这件事心情格外不错,拉着苏禾高兴的说:“没了那桩碍人眼的婚事,以后这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
别人如何想苏禾不知道,但是长公主怎么想的,苏禾却是一清二楚,长公主当然依旧没有认同周湮跟苏禾的关系,甚至又开始找人替周湮说亲。
一时间周府门槛都被踏破了,无
数媒人等着替周家大少爷说一门好亲事,每天都捧着良家女子的画像到周府来呈给长公主甄选。
于是全府上下都把苏禾当透明的一样,好像根本不存在,只要长公主没认同,他确实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母亲虽现在不认同你,或许还会出手阻拦我,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没用,谁反对都没用。”这是周湮对苏禾说的,他似乎想让苏禾安心。
但是苏禾听了他这话反而心里异样,低声道:“谁反对都没用吗,那我呢?”
“也没用。”周湮知道他的心思,斩钉截铁想绝了他的打算。
周湮,你错了。
不,有用的,苏禾看着罗垣,如是想。
“盯着我做什么?”罗垣注意到苏禾的视线,“难不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苏公子竟也开始思我了?”
这些日子罗垣总是带着玉妗来周府上,每次都拿赏花当借口,却也多次撇下玉妗而一人来见苏禾。
“王爷何必对我花言巧语。”苏禾极是不喜欢他的做派。
“别走啊。”伸手拉住了要离开的苏禾,罗垣余光忽然撇到花丛后一抹裙角,他不动声色,继续笑着说,“你不爱听这话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何必生气,只是你之前赠我的香囊我用着很好,所以今日想向你多讨几个。”
说话间他已经靠得极进,远远看去暧昧非常,苏禾退开之时罗垣主动松了手,苏禾狐疑的多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没有了,你若是喜欢让人拆开了照着配就行。”
“你我都私下见过这么多次面了,怎么还是老是拒绝我。”罗垣故意说,“我难得一次来见你,又要防着周府里的人莫让人瞧见了,每次来偏你还笑也不笑,在周湮面前也是这样?”
“你也知道怕人看见。”苏禾反讽。
罗垣却不以为意,反而又靠过去问:“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
见苏禾不悦皱眉,他更起了心中兴致,以狎昵的语气念道:“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悄然走到苏禾身边,从后面凑到对方耳边,将调情意味的热气呼在他的耳侧,“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你——”苏禾急急侧退开两步,恼怒的瞪着他,毕竟这些话任是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小声点,不然该招来人了,我倒是不怕,就怕你要受罚。”说着视线往花丛那边瞥了瞥,“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
两人是站在一处偏僻的回廊角落后,这里花木繁多作以遮掩,寻常人是很少注意到这里的,罗垣弯着身子从一棵树下出去,然后理了理衣袍从容自然的走了。
苏禾还在原处,他本打算等罗垣走远之后再出去的,但抬头却见一个粉裳侍女从茂密的花丛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