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顿时只觉得世界如同煮沸的开水，浑身如同火烧了一般，眼前有些眩晕，猛然起身，不知道是羞还是气，大声喊道，声音有着浓浓的愤满之情

“我自己来！！！”

等以诺穿戴好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一份香喷喷的早餐了，米迦勒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翻着一本父亲留下来的书籍，自信的阅读着。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淡淡的光晕使他如同不真实般的缥缈，这让以诺想起昨夜交谈时，米迦勒说过不可能陪他到永远的那句话，突然感觉心底闷闷的。

“怎么了？”

米迦勒抬眸看到脸上又写满了沮丧的孩子，关心的问道。

那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以诺觉得心底更加难过，而以诺现在也不是一个藏的住事的孩子，闷闷不乐的坐在餐桌上，切着面包，有些难过道。

“你说过你不会陪我到永远对吗？那你大概是什么时候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刀叉摩擦餐盘的声音划过空间，似乎将所有不开心发泄在了无辜的食物上。

“刀叉使用的力度不要太大，对你而言很容易伤到手”

以诺撇过头，似乎不与理会，但是动作还是乖乖放轻，只是面包又被切了很多快，都快成了碎渣。

“在这样下去，你就没法吃了”

看着孩子手中惨不忍睹的面包，米迦勒不由提醒道

以诺虽然乖乖照做，但始终不言不语，不知道是在和米迦勒赌气，还是单纯的在闷气，屋里陷入了沉默。

看着明明只是个小布丁，脾气却很倔，不过时不时偷瞄米迦勒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情，最终，米迦勒还是觉得迁就一下他，软声道

“至少，不会是现在离去”

“我会陪你到长大，因为约好了不是吗？”

以诺只觉得那声音总带着一种魔性，不管对眼前的天使有多不开心，郁闷的小情绪，在听到他说话时，总是会变成他屈服，就比如说现在，心中的所有担忧在此刻被安抚，他抬头注视着米迦勒，眼底在前所未有的认真

“长大是多久？”

“大概是你独立了，娶妻生子，照顾家人，有能力赡养父母的那一刻”

“那一刻是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会很漫长，我们是不一样的，对时间的定义有着不同的理解”

仿若一位老师，有如同长辈，米迦勒耐心温和的像询问自己的孩子做出解答。

“如果我不娶妻，不独立，你会不会不离开我？”

“但是，你总会长大的，以诺”

突然，想到了什么，以诺幼小的脑瓜里闪过一丝光忙，突然说道

“米迦勒，我娶你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我会长大，也会承担责任，照顾好爸爸妈妈，也保护好你的”

“不要走，好不好？嫁给我吧！我发誓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米迦勒楞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耐心温和的解说道

“我是天使，你是人，我们的生命是不对等，我们所需要承担的命运也是不同的，以后，你会和周围的人一样，拥有陪伴自己的妻子，照顾自己孩子，这是就是人的一生”

“那我以后....把妈妈给我做的点心都给你，我也不调皮，不捣蛋，都听你们的话，你能不能永远留下”

以诺神色低落，挂满了沮丧

米迦勒没有答复，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似安抚

这种介于父辈与长者之间温柔，明明只是少年模样的天使，却有着长辈的风霜和沉稳，最后的无言的沉默，让以诺眼中的期盼暗淡了下来，他清晰的以一种温柔又残酷的方式，告诉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以诺不在问话，安静的吃着剩下的早餐，只觉得心里好难过。

长大以后，陪伴自己的天使就会离去，而自己也要面临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