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调整了下身体，稍微直起了腰，正色道：“轩姐，其实做女孩也没什么不好，你是女孩，又何必非要做男孩呢？要知道，女孩也有女孩的许多好处，比如，有漂亮的衣服穿，不用下地干活，还有人养着。。。”

轩怡见秀兰不理解，便不再作解释，依如她一般，伸手堵上她的嘴，“好啦，好啦，我的黄大美人，这些事留着以后你慢慢教我好了。”轩怡打着趣，却将刚起的念头埋了下去。

“讨厌！”秀兰正讲得带劲，被轩怡堵住了嘴，连忙用手隔开。

“真懂了么？”秀兰再次确认。

“懂了”

“真的？”

“真的！”

“其实，你要是男的该多好。”秀兰靠着轩怡的肩，不经意地嘀咕，竟有点失神。

“啥？你刚才说什么？”轩怡听的模糊，却得了大概。

“啊，没，没什么！”秀兰自觉失语，慌乱地掩饰。

“小蹄子，说什么呢！”轩怡笑眼一瞪，手順势伸到她的腰间，要去抱她。

“哎呦，疼！”秀兰躲着轩怡的手，忙乱间打到她的伤处。

“这下老实了吧，现在想想，跟你住在一起，还真有点危险。”秀兰反手轻轻地抚着轩怡的伤处，嘴里带着笑。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话，却不再提及男女的问题。秀兰担心轩怡的伤势，早早地将轩怡扶上了床，安顿好后，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轩怡的后背受了伤，只得趴在床上睡觉，将枕头抱在了自己的身前，只是这姿势难看，躺着也难受，怎么都没法将头摆放好，难以入睡。在枕头上调整了好一阵子，轩怡索性将下巴顶在枕上，干巴巴地睁着眼，看着前方。

前方黑暗，不知从何处漫射来的光，衬着这黑，像是将它浸没在油里，在眼前缓慢而随意的流淌。床边的栏杆近在咫尺，轩怡挪了挪头，将竖着的栏杆置于两眼之间，将视野分成了左右独立的两个区域。不同的视觉信息共同汇入大脑，使得眼前的黑暗变得光怪陆离。脑海中渐地浮起下午发生的场景，一幕幕地回溯。跳舞时的轻松随意，与鼠子打闹时的蛮横霸道，是那么的肆意胡来，随性而为，现在想来，那样的感觉依旧在身体里倘佯，仿佛与生俱来，本该如此。与虎子的勾肩搭背，与鼠子的毫不避讳，随意的肢体动作，竟是没有男女间的生分，如此的熟稔。尤其是那回身的用力一撞，石子的奋力掷出，仿佛已练习了无数遍，只需依着身子，便能反应出来。

轩怡将这些场景在脑中过了又过，现在想来，自己断是不会这般冲动，用尽全力，不管不顾。这是不是就是爷爷说的随性，是不是就是自己本来的样子，轩怡隐隐地觉得不该如此，可这般毫不保留地舒心快活，却是应合着身体，应合着本心，通体畅快。

思虑及此，轩怡不由地眉目舒展，放下了顾虑，带着浅浅的笑意睡去。

清晨，闹钟在五点半准时响起，秀兰已然对这闹钟产生了免疫，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着她的美梦。轩怡如往常般起床，一阵洗漱后，便向着操场走去，肩上的疼痛不断地在提醒她淤伤的存在，加上一晚的趴卧，更是随时都有落枕的可能。轩怡的状态不好，不得不放慢了跑步的速度，咬着牙坚持，完成规定的圈数。直到跑完，都没有看到虎子的身影，轩怡不免担心起虎子的伤势来。不知怎么，今天连和虎子一起打球的伙伴也没有出现，轩怡想了解情况，却无处问询。她在操场边多待了会，终究还是没能遇到虎子的同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得不走回宿舍。

宿舍里，秀兰已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等她。

“今天这么早？”轩怡放下脸盆，好奇地问。

“早？是你晚了吧，”秀兰反问道，“如实交代，真的只是去跑步？害得我早早就在这里等你。”

“等我干嘛？”轩怡疑惑。

“上药啊，”秀兰微嗔，牙齿咬着嘴唇，一副你明知还故问的样子，“来，赶紧，把衣服脱了。”

“嘿，我倒是忘了。”轩怡依着秀兰的话，背对着坐到了她身边，不无感叹道，“真是家有贤妻，夫无横祸。”

“你说什么！”秀兰正将轩怡的衣服掀过头，听得轩怡又不老实，在她腰间作势捏了一把。

秀兰捏的不重，轩怡反射式地扭了一下，转过头来，态度诚恳。“夸你呢！”轩怡柔声地回应，心中满是温暖。

“坐好了。”秀兰将轩怡的头掰了回去，转身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手上，将它搓热，在轩怡的肩上轻轻地推了起来。